我们为什么需要网络素养?

新闻实验室 2013-05-19

「这里是方可成的新闻实验室,微信公众账号newslab

 

§本文首发于2013519,这是新闻实验室的第20篇文章

§本文归属栏目:#培养皿#

 

  【导言】周末愉快!向各位关注新闻实验室的朋友们致歉。最近一段时间,实验室主人忙于一些个人事务,从实验室旷工许久,以至于试管和烧杯上都落了一层灰。幸好有朋友不断探访和询问,才让我不至于失去回到实验室的勇气。

  今天向大家推荐一本书:《网络素养》。我曾经在立人大学分享过自己对“媒介素养(media literacy)”的一些理解,网上能找到视频。这本《网络素养》则专注于媒介素养的一个分支,试图回答:在这个社会化媒体的年代里,如何智慧地、以人为本地使用社会化媒体?如何避免在社会化媒体的浪潮中随波逐流?

  这本书属于“东西文库”系列,纸质版6月上市,但电子版已经在网上书店“字节社”推出。东西网的朋友赠送了两枚兑换码给我,凭兑换码可以在字节社免费兑换到这本书的电子版。为了感谢朋友们的支持,我将这两枚兑换码转赠给新闻实验室的朋友们。有兴趣的朋友请给我回复,你可以谈谈对实验室的看法和期待,也可以赐稿,或者发送任何有意思的内容。我会选择两位朋友送出兑换码。

  ——实验室主人 方可成

 

《网络素养》引言(节选)

 

数字文化的未来也就是你、我乃至全人类的未来,而数字文化的前景取决于我们能否很好地掌握利用媒体的方法。如今,媒体已然渗透入我们的世界:它扩充了我们的视野,也让我们丧失了心无旁骛的能力;它丰富了我们的生活,却让生命变得复杂纷乱。你使用搜索引擎、用手机上传视频或者更新Facebook状态的方式不仅关乎自身,也与所有人息息相关。这是因为,人们在一种新媒体兴起的头几年里如何使用它,往往能深刻影响其长达几十年的命运,决定着它是被合理利用抑或滥用。谷歌让我们变笨了吗?我们的隐私已经成为Facebook的商品了吗?我们的注意力变得支离破碎, Twitter是不是罪魁祸首?尽管这些都是好问题,我并不想将思索局限于此。一直以来,我都在追问自己和他人:如何智慧地、以人为本地使用社会化媒体?更重要的是,如何避免在社会化媒体的浪潮中随波逐流?这本书就是我经验的总结。

 

我认为,无论是在人类文明的宏观层面,还是在个体的微观层面,学会在网络空间里保持专注都至关重要。二十一世纪的头十年,电子芯片和网络数倍地延展了人的思想,数十亿的人因此变得更加强大。这十年里,人们才刚开始在口袋里揣上多媒体工具,国际信息网络也才刚遍及全球。但即便对于我这样的技术狂热者而言,有一点也是不言自明的:我们创建和消费数字化媒体的能力已经大大增强,而有些人尚未学会合理使用全天候开放的通信渠道,他们容易受到误导,走向数字化媒体的滥用。

 

人都不是自动学会专注地使用数字化媒体的。你可能正在考虑要不要在Twitter上关注某个人,或者正准备合上笔记本电脑专心上课,你也许正试着在会议上将黑莓手机上放在一边,或者理智地考虑自己不该点击某个链接——不论你身处何种情况,你都得想想自己正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做,而不能漫无目的地去做,这就是“专注”最基本的含义。尽管教育机构在数字素养的培养方面显得滞后,只要你花心思去寻找,实用的技能其实触手可得。这种技能包括在虚拟社区中积累社会资本的艺术和以维基的方式开展协作的能力,它的普及程度很可能会决定我们使用网络的结果:是分散精力,抑或助益心智?

 

对个人而言,数字文化的发展方向兼具形而下与形而上的意义。在二十一世纪,不论你持什么观点,学会有效地使用网络工具并避免信息过载都是通向成功的必经之路。在二十世纪初,公民的必备素质只是驾驶车辆(至少也得懂得避让车辆);而今,一个人要想在教育、商业或者社交生活领域获得成功,关键在于学会如何在可供选择的媒体之间合理分配注意力。因此,比之缺乏数字素养的人们,那些懂得数字化参与、在线协作和信息可靠性测试的基本方法、并具有联网意识的人将更有力地掌控自己的命运。

 

除了促进个人成功之外,我认为数字素养对全社会也有重大意义:如果我们能将个人的能量智慧地结合起来,这些能量不仅能够为那些掌握了数字素养的人带来个人进步,更足以造就一个思想深邃的社会。最先提出“Web 2.0”概念的蒂姆·奥莱利(Tim OReilly)认为,谷歌、维基百科乃至互联网本身成功的秘诀在于其“参与机制”。通过这种机制,许许多多类似发布网页、共享链接的细小的自利行为聚合成一种公共物品,从而造福社会。社会化媒体使自利行为得以衍化成公共物品,万维网以及免费搜索引擎就是很好的例子。

 

有一种观点认为,人们使用某种沟通媒介的时候,是技术或者权威完全决定了谁当家作主、谁受制于人。我对此并不赞同。但我承认,那种控制访问、配置资源和限制自由的权威将逐渐成形。目前,尽管世界各地的政府和大公司都在不断地加强自己的控制力,我仍然乐观地认为这种权威尚未出现。在现在以及将来有限的一段时间里,作为互联网的使用者,我们还有机会去塑造互联网的参与机制,去捍卫我们依照自己意愿创建和使用数字媒体的自由。如果我们不为自己的利益斗争,别人将决定我们的命运。

 

我们仍然能够用明智的行动来影响数字媒体的未来。如果这一论断是正确的,那么,想要单纯依赖技术来解决技术所引发的社会问题就显得过于天真了。另一方面,我们也不能把技术创造出的精神工具和社会资源都视作洪水猛兽, 以免陷入虚无主义的泥淖。过去五百年间,虽然纸质媒体塑造着文化发展的历程,但深刻影响纸质媒体的恰恰是读者的行动;而尽管最早的电话公司想把电话打造成广播媒体,在早期用户的坚持下,电话最终成了社交利器。前代的人们为纸质媒体和电话赋予了意义,而这种意义是发明家和运营商无法想象的。而今,功能强大但成本低廉的计算机、移动通信设备和国际化数字网络联结成一张大网,覆盖了社会、经济、政治乃至精神生活的方方面面。但这张大网尚未定型,具备一定素质的人们仍能通过自己的行动为其赋予新的意义。在我们所处的时代,置身于变革的风口浪尖的不再是技术本身,而是技术所带来的人的素质进步。

 

五百多年前,约翰内斯·古登堡(Johannes Gutenberg)对印刷术作出巨大改进,但这一技术进步并未马上引发推翻君主制、新教改革、科学大发现等群体性事件。技术革新和社会变革之间有一段时间间隔,在此期间,人的素质得以提升。印刷技术使得人们能够大规模地传播文字资料,从而发挥人类思维的潜能。但是,要让普罗大众都获得阅读的能力,还需耗费数十年的光阴。古登堡之前的几千年间,承载文字的手稿(那确实是用“手”造就的文稿)需经繁复劳作方能成形,其稀缺性极大地制约了识字率的提升。古登堡在世时,全欧洲境内藏书不过三万册,全是手抄本。而古登堡印刷术问世后的短短五十年间,上千万册的印刷书籍得以问世。印刷制品的爆发式增长意味着识字不再是精英阶层的特权。对任何人,只要他愿意花功夫读书,识字就不成问题。古登堡后的数十乃至数百年间,拥有了识字这一新技能的大众,渐渐学会利用纸质媒体,而新教改革、人民自治和系统性的科学探索也随之蓬勃发展起来。

 

五百多年前,阅读能力的普及带来了人类智慧的一次飞跃。今天,同样地,数字素养将使互联网参与机制的作用得到极致发挥。我们是当家作主,抑或甘当傀儡?是心若明镜,抑或思虑如狂?答案都取决于数字素养。最重要的是,当我们日复一日地置身于信息爆炸、节奏飞快的现代文明之中,感到一切都行将失控,数字素养就是我们摆脱无助感的强大武器。我们能够掌握这种技能,并且独立或共同地对其加以实践。

 

谁需要读这本书?为什么?

 

我接触互联网已经有三十多年,也向许多新媒体的专家取过经。这些经验让我相信,世上的确存在一套实用的信息技术应用技巧,对以下人群而言,这种技巧可能大有裨益,甚至不可或缺:

 

1.精通在线工具以及联网,但无法合理安排时间与分配精力的成年人:他们希望在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之间寻求平衡;

 

2.聪明但对数字技术知之甚少的家长:他们的孩子可能刚刚接触互联网,也可能对网络日益依赖,他们因此忧心忡忡;

 

3.已经接受了互联网休闲文化的年轻人:他们一方面将互联网视作当代青年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另一方面不断寻找着更好的使用社会化媒体的方式,以便增强协作,提高效率;

 

4.稍微年长一点的人们:他们还记得互联网诞生前的时代是什么模样,对新兴媒体既爱又怕,还常常感到迷惑不解;

 

5.商界人士:他们希望员工在处理内部交流问题时能明智地使用网络,同时有效地利用社会化媒体来处理对外的客户关系——他们深知,内部交流与对外宣传是截然不同的;

 

6.教育者:他们希望为学生在传统的素养与数字素养之间架设桥梁,让学生用批判的眼光看待社会化媒体的应用。

 

各种媒体的使用究竟给我们的思维和社会关系带来了什么影响,这还有待研究。但那些用心的数字媒体用户已经发现了一些使用经验,我认为我们都能从中获益。我所说的“素养”包含“技能”的含义,但在今天,单打独斗的技能是不够的。素养,是技能和社交能力的结合。有了社交能力,人们就能齐心协力地使用技能来创造价值。打个比方,要想学会骑自行车,你只能靠个人努力。只要你掌握了骑自行车的技能,即使世界上其他人都不会骑车,你仍能享受快捷行动的自由。但是,阅读、写作、创建超链接等技能就不同了,如果别人都不会,你的所长就无用武之地。因此,当下的新素养不仅要求我们掌握特定的技能,还要求我们在社会环境中与他人通力合作,共同探索有效使用技能的方法。

 

我希望借本书向你们介绍最新的技巧和训练方法。在我看来,有五种关键素养具备改变世界的能量,它们是:专注、参与、协作、对信息的批判性吸收(我管这叫“垃圾识别”)以及联网技巧。当足够多的人掌握了这些素养,欣欣向荣的经济形势、政治面貌、文化土壤和社会动态将会呈现。反之,假如这些素养无法普及,我们很有可能会被不良信息的汪洋大海所淹没,信息错漏、信息不足、广告泛滥、垃圾资讯、色情信息、噪声乱耳等问题都将成为烦恼来源。到那时,任何拥有电子邮箱的人都会感到不胜其烦,说“信息过载”简直过于轻描淡写了。信息在数字技术的辅助下得以自由流动,若加以合理应用,将大有可为。但如果我们不知道如何吸收、过滤、评估和消化信息,也不知道如何通过参与和协作完善信息,更不知道何时何故应该关上电子设备、拒绝接受信息,信息对我们将有百害而无一利。

 

不论你是年长的一辈,正在试着适应这个业已发生巨变的世界;还是年轻的一代,正在探索这个混沌初开的新纪元,你都得学会健康、灵活、实事求是地对知识、媒体以及自身的注意力加以管理。从二八少年到耄耋老人,从初创公司到跨国企业,个体的兴盛与否越来越多地取决于能否掌握合适的技巧与合理的训练方法。

 

我们的学习之旅将去向何方?

 

当下,我们随时随地身处媒体的包围圈中。在本书各章节中,我将会给出具体建议,告诉你们如何善用媒体并避免可能的伤害。这些建议对各色人群都适用,不论你是忧心忡忡的父母抑或狂热的学生,是关切的教师抑或好奇的经理人,是力求上进的雇员抑或卓有见地的企业家。上至迷惑不解的政策制定者,下至善于反思的网迷,甚至那些但求得过且过的技术怀疑者,都能在这些建议的覆盖范围之内。不管你是想在同孩子探讨互联网问题时言之有物,还是希望要在网络世界中游刃有余,或者试图让自己的公司适应媒体带来的变革,我都为你提供了可供参考的经验、建议、论点、论据、工具和训练等等等等。只要你关注自己在数字文化中所扮演的角色,不论你年纪多大,这本书就专为你而写。

 

但是,单靠我满堂灌是不够的,你自己也得下点功夫,因为你比我更清楚你的身份和立场。我只能传授我的知识和他人的经验,至于吸收什么、吸收多少,必须由你依据自身需要来决定。我不愿一味宣扬“科技至上”的论点,也无意像勒德分子 那样陷入对技术的恐慌,我希望在这两个极端之间寻求平衡。因此,本书采取实用主义的态度,充分考虑不同读者的不同偏好与条件。

 

作为最先使用所谓的“思维增强器(mind amplifiers)”的人(1985年)以及“虚拟社区(virtual communities)”一词的创始人(1987年),我在过去三十年间一直热忱地使用社会化媒体,也发现了其一系列的弊端。虽然我曾游历各国并寻访各个领域的媒体专家,但这本书中实用性的建议基本上都是我个人经验的总结。在推广这些个人经验的时候,我对过度一般化的误区总是保持警觉:我知道,同一种涉及社会化媒体的活动,有可能对一个人是至关重要的工作,但对另一个人却是无谓的干扰。在数字媒体空间中,每个人达到专注的精神状态的方法可能都不一样,我们必须进行自省。

 

但是,我认为有一点经验对所有人都是通用的,那就是:对自己的沟通方式进行反思十分重要。对各种社会化媒体及与之相关的社交活动,我们得明白自己通常对哪些避之不及、喜欢哪些又讨厌哪些、哪些能够指引我们、那些容易带来误导,然后想想为什么是这样。这些年来,经过多次试错,我终于找到了一种最为有益无害的虚拟世界的生存之道,那就是培养一种持续地自我反思习惯,要时不时地自问:当下我所从事的活动是否真的那么重要?在这个时刻,我的生活中是否有其他更加重要的事情?你必须先决定自己希望如何度过每时每刻,然后才能根据这些“微决策”来决定如何在每个时刻分配注意力。问自己一个简单的问题:平心而论,我现在应该在做什么?这个问题通常要花点功夫才能回答。而根据自身情况来解决这个问题的过程,也就是培养专注地对待数字化媒体能力的过程。

 

我将探讨五种素养,这些素养在很多情况下是互相作用的。要想不假思索地将有用信号从噪声中提取出来是不可能的,因此,专注就是使用“垃圾探测仪”的前提条件。同样地,缺乏“联网意识”的人,是很难发起大规模“协作”的;而“协作”的缺乏又将成为“在线参与”的障碍。以近期风行的社会化媒体Twitter为例,用户的注意力管理能力、协作技巧以及网络意识的多寡, 决定了Twitter的使用是带来时间浪费抑或效率提升。当你“关注”其他Twitter用户的时候,你得知道谁值得花费注意力。只有一部分Twitter用户能够成为你的社会资本,你得懂得如何加入由这群人构成的互信互助的网络。我将从注意力管理开始介绍,因为注意力贯穿着其他素养的始终,从很多角度看都是最基本的素养。

 

在第一章里,我把自己的经验、他人推荐的训练方法以及我对于注意力之运作机制的了解,同注意力控制的素养结合起来。我们的学习将从了解注意力如何运作开始。现代媒体使个人变得愚钝、社会变得浅薄,我们会探讨走神和多任务处理在此过程中发挥了什么作用。之后,通过研究古典和现代关于专注的理论,我们将学习如何化解走神的威胁。后面的章节将探讨延伸思维的可能性,即比弥补注意力缺陷更进一步,利用新技术来提升人的智识,本章将为这些讨论打下基础。总之,第一章会向你展现如何控制自己最重要的技术性资源——注意力,这对其他四种素养以及综合能力的培养至关重要。

 

我将在第二章介绍如何调动注意力,将噪声和垃圾信息过滤出去并专注于排山倒海的信息流中有意义的那一小部分。具有目的性的注意力与过滤信息的工具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和谐的思维过程,我管它叫“信息力(Infotention)”。批判性思维,信息过滤,以及欧内斯特·海明威所说的“内置垃圾探测仪”的内核都是一样的,即调动注意力去管理媒体带来的信息流。我对于搜索以及信息可信度的探讨,归根结底是要将思维能力和键盘、屏幕、网络等具体的技术工具联系起来,这同第一章的主旨是一致的。第一、二章紧密结合在一起,共同阐释了一个主题,我的朋友、教育科技的先驱凯西·戴维森(Cathy Davidson)将其归结为“互联网中的人类思维”。

 

第三章从个体在网络中的精神生活转向群体,探讨个体如何通过社会化媒体融入数字文化。我将集中论述参与的素养,这一技能对那些希望借助数字媒体来表达自我、开展社交、发起号召、组织活动、教育他人或者增进集体智慧将有巨大的推动作用。博客、播客、网民、Twitter用户和网络社区成员中的精英分子都将从中获益良多。本章跟其他章节一样,覆盖了“内修”、“外治”两部分,网络参与一方面是个人的内在技能与策略,另一方面,当许多个体的参与在整个网络上汇集起来,就成为一种外在的力量,也就是协作的素养。正如媒介分析师亨利·詹金斯(Henry Jenkins)和伊藤瑞子(Mizuko Ito)所说的,在“参与的文化”之中,如果数字化参与水平达到一定的高度,就能够提供了一种社会情境,让公民成为主动的文化创造者,网络游戏和在线传教就是很好的例子。相反,如果参与素养的水平不足以维系这种情境(但我们可能都不知道最低水平线在哪儿),未来的媒体空间就有可能倒退回广播时代的光景。那时,一小撮有权有钱的制作人将随心所欲地将他们炮制出的“文化”灌输给无权无势、任人宰割的普罗大众。

 

涉猎完个人层面和人际层面,在第四章我们转而讨论网络社会层面的议题。这项素养的核心在于协作带来的种种神奇力量,而这种力量是由网络化的媒体造就的。协作是个广阔而深刻的议题,所以本章既提供了在线协作的宏观视野,也涵盖了微观视角,包括一些创建了成功的、著名的协作机制的人士的访谈实录。维基百科的词条编纂人,在Flickr上添加标签的用户以及提供书签链接的热心人出于自利的目的,在利他的协作机制内开展信息活动,最终为全社会贡献了新知。虚拟社区组织者的工作横跨媒体和人际关系两个领域。在这个地带,你如果不懂得网络上的社交准则就寸步难行;然而一旦你熟悉了这些刚刚诞生的网络社交形式,你将会得到许多金钱无法买到的东西。作为网络社交最早的评论者之一,我从我的经验中归纳出了虚拟社区的优势和弊端。

 

过去人们难以想象的集体活动和人际交往方式已经成为了上百万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1985年,我参加了一个援助小组,帮助对象是我所在虚拟社区中一名成员身患重病的儿子。当时我们就预测,这一类小组在将来会愈发风行。身处各地的陌生人通过网络沟通情感、共享医学知识、共同募集经费,在我1987年关于“虚拟社区”的文章发表之前,人们对这种文化现象甚至都没有统一的称呼。而今天,数以百万计的人们都在使用Patientslikeme.commdjunction.com等在线医疗协作服务。

 

如今人们能够在过去无法企及的地方、以过去无法实现的方式、同过去无法接触的人协力工作,而协作的范围并不局限于知识创新、政治活动和医疗互助。在线协作逐渐成为市场和企业以外的第三种生产模式,正如哈佛的尤查·本科勒(Yochai Benkler)所说:“有谁能想到,那些既非由经济利益驱动,亦不从属于企业管理结构的志愿者们所共同创造的免费开源软件,竟然能够撼动微软在操作系统和浏览器软件市场中的地位?” 同样地,在互联网刚刚兴起的1990年代中期,谁要是说一群志愿者能够联合起来,用几百种语言书写并不断改善上百万个词条,并最终造就一部免费的百科全书,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今天,对个人、企业和公共机构而言,要想在网络上取得成功,就需要懂得如何找到、加入和发展适合自己的虚拟社区。

 

“集体智慧”和“众包”等新潮词汇反映了当下新颖的协作模式。虚拟社区的成员无需在现实生活中直接交流,却能将个人力量集合起来,创造出有价值的公共物品。人们通过为有用的网页添加书签和标签等行为,创造出一种由大众共同筛选的知识,这在互联网时代之前是难以想象的。美国国会图书馆藏有大量描绘美国生活的照片,但由于资金匮乏,无法为这些照片库添加详尽的描述。工作人员于是将照片上传到Flickr,很快便有上百万志愿者义务地完成了添加标签的工作。有前瞻性的人们已经开始利用热心的网络游戏玩家们的共同努力,来预见并尝试解决世界级的难题。每天,人们都会不自觉地发明新的协作方式。比如,计算机专家吉姆·格雷(Jim Grey)在海上失踪时,他的朋友从美国宇航局以及谷歌处获取其所在海域的卫星图像;来自微软和亚马逊的工程师将这些图像拆分成五十万张图片;超过一万二千名志愿者逐一检视这些图片,希望能找到格雷。虽然格雷最终下落不明,但这种新的“众包”工作模式就此走进了公众的视野。

 

第五章介绍了当下常用的多层次的网络知识。网络技巧涉及多个领域的能力。要具备网络意识,我们得向社会学家学习,以便了解人们在通过社会网络相互联系的过程中,究竟如何动态地受到网络结构的影响;社会学还贡献了著名的“小世界网络”理论,根据该理论,每个人都以某种方式与其他人相联系,而在线的网络构建正体现了这一点。如今,已有超过五亿人拥有Facebook账号,超过五十亿人拥有移动电话,社会学家由此发现了数字时代公民的一项重要变化:一种所谓的“网络化个人主义”正在兴起。政治学家和社会学家很喜欢“社会资本”一词,它指借助体制以外的力量协作完成任务的能力。如今,任何有水平的互联网使用者都必须了解网络行为如何促进或妨害社会资本的累积。 变小了的世界、网络化的个体、社会资本家,这些都是正在兴起的数字化公共文化的组成部分。隐私的政治学和心理学意义(以及隐私保护在这个信息透明的时代中极具重要性的原因)在十年前还只是一小拨专家争论的话题,但现在却成了家长、学生和普通公民需要应对的日常问题。在二十一世纪,如果你不承认一个简单的事实就将寸步难行,南加州大学的教授曼努尔·卡斯塔尔(Manuel Castells)将这个事实简洁地概括出来:联网很重要。

 

我们彼此间的联系形式以及我们对其了解程度不仅关系着网络新科技的发展,也与技术网络对现实人际网络的延伸作用息息相关。对个体的自由、机遇以及公平而言,普通人使用技术和媒体的模式骤然变得无比重要。读完第五章之后,你应该已经掌握了一系列能够给自己带来优势、给他人带来便利的精神与社交工具。你将能够回答“社会化媒体在认知上和人际关系上的意义何在”这一重大问题。最后一章会将我们讨论过的实用性素养同隐私、混合文化、版权争端以及数字化公共空间中的公民角色等更加广泛的议题联系起来。同时也会提供针对家长的建议以及我们整个学习过程的总结。

 

《网络素养》简介

 

有人说Google让我们变得更笨,有人说Facebook出卖了我们的隐私,有人说Twitter将我们的注意力碎片化。在你担忧这些社会化媒体让我们变得“浅薄”的时候,有没问过自己,是否真正地掌握了使用社会化媒体的方式?

 

这本书将介绍五种正在改变我们这个世界的素养:注意力、对信息的识别能力、参与力、协作力和联网智慧。当有足够多的人学会并且能够熟练的使用这些技术,成真正的数字公民之后,健康的新经济、政治、社会、以及文化将会由此出现。而假如这样的素养不能够在我们的社会中得到传播,那么我们将会自我淹没在虚假信息、广告、垃圾信息、噪音和瞎扯当中。

 

《网络素养》就是为解决这些问题而写的一本及时的书。“虚拟社区”概念的提出者,霍华德·莱茵戈德根据他30年的网络经验,讲述了如何聪明地、人性地、用心地使用社会化媒体。

 

关于作者

 

霍华德·莱茵戈德(Howard Rheingold1947—):作家、编辑、学者。“虚拟社区”概念的提出者。著有《虚拟社区》(The Virtual Community1993)与《聪明暴民》(Smart Mobs2002)等书。《全球评论》(The Whole Earth Review)与《千年全球目录》(Millennium WholeEarth Catalog) 的编辑。

 

霍华德还在斯坦福大学、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等大学,以及自己开办的“莱茵戈德大学”教授媒介教育课程。

 

作者网站:

http://www.rheingol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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