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总理记者会现场
新闻实验室 2013-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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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新总理李克强在万众期待和关注之中上演了他的处女秀。一位在现场的记者向“新闻实验室”口述了他的见闻。以现场八卦为主，并非正经的分析。
排队与占座
记者们在凌晨四点钟之前就开始抵达人民大会堂门外排队了。香港记者和外媒记者（特别是日本记者）普遍到得很早，到得早的还有摄影、摄像记者，因为他们要抢机位。排队的时候有不少插队的，有一家媒体的记者本来排到了前10位，但最后变成了前30。
凌晨的天安门广场很冷，不少人带了便携的小凳子。人民大会堂门外排队的人越来越多，与此同时，在天安门广场排队等待进入观看升旗仪式的人也聚集了起来。记者中有人打趣说：我们这两队，一边是排队买iPhone的，一边是排队买iPad的。
等到6点多的时候开始慢慢放人进去。需要持邀请函才能进入，不过所有邀请函都没有名字。在大家排成一列缓慢进入的时候，就看见央媒的记者扛着机器直接进去了，不用排队。自然，央视的摄影是不必跟人抢机位的。
进去之后有一些记者说：其实没必要到得那么早，因为4点去和7点去也许只差了几排而已，对于文字记者而言区别不是太大。
金色大厅非常大。据现场工作人员说，台下摆了757把椅子——而且摆得还挺宽松，再加上还有一圈站着的，一共有八百多记者吧。
占座也很有趣。第一波记者进去了之后都开始占座，在旁边的椅子上用包给同事占座。后来现场的工作人员说：到了8点半就再也不允许占座了，他让所有没有座位的记者都找个没人的座位，站在旁边。然后工作人员就一个个地开始清理，问：这里有人吗？给同事占的？把包拿开，让旁边站着的记者坐下。
整场记者会最震撼我的事件也是跟占座有关的。有一个美国CBS的记者去上厕所了，回来之后他的座位被一个中国男人坐了。这个美国记者的中文不好，只会做手势，那个中国男人根本不理他，双方僵持了一段时间，美国哥们很尴尬。这时候前后左右的人都看不过去了，对中国男人说：你干嘛坐人家的座位？可是那男的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坐着。后来美国人终于憋出了一句很不熟练的中文：“这是我的座位。”
正在这时候，工作人员开始清理占座、安排座位了。有意思的是，工作人员说：我让大家找空位子站在旁边，并不是让你坐下，只有我让你坐你才能坐，不能自己主动坐。一个女的工作人员走过来，周围的人都说中国男人占了美国人的座位，工作人员说：要不你先起来吧。那中国男人居然说：我不管，你一定要给我安排一个座位。见到这一幕，我觉得很气愤：当时好多人都没有座位，凭什么给你安排呢？所有人指责他的时候，他还能稳如泰山。后来大家都在问是那个中国男人是哪个媒体的，据说是新华社。
提问与回答
《壹读》执行主编马昌博之前曾经写过一篇文章，他说，如果没有被安排提问，那么座位选择有两种：要么在左右两个大区的第一排，因为有时候结束的时候总理会下来跟大家握手（但今年李克强没有下来握手）；要么就坐在过道边上，虽然问不到问题，但是CCTV的摄像机经常会扫过，可能上电视。
今天有两个点记者的人，分别坐在两边，一个是来自全国人大新闻局，另一个是外交部的秦刚，两个人轮流点记者。秦刚的风格很直接，例如“中区第二排第三个联合早报记者”，人大新闻局的那位则委婉一些，例如“第三排穿黄色衣服的”。
提问的时候，不是所有人都举手，尤其到后来，大家都明白了。一开始有些记者觉得：新一届政府了，会不会有什么变化，万一随机叫了几个记者呢？后来发现没有。
胡一虎提问的时候，底下有不少笑声。
回答第一个问题时，李克强有些许紧张。我本人在紧张的时候说话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他也有这个感觉，但后面就好了。李的回答中，关于城镇化的答案很专业。但也有一些问题的回答口径与相关部门一模一样，比如对美国记者问的网络攻击的回答。总体而言我觉得回答算不上出彩，希望他在做事上能够出色。
出乎很多人预料的是，问题中有涉及中美关系的，有中俄关系的，但却没有中日关系的问题。朝日新闻的记者后来告诉我：有一些遗憾，但可以理解，因为他觉得，这次如果有强硬的表态，那么日本也会强硬回应，事态就会再次升级。此前外交部长的发布会上有日本记者提问，他们事前接到了提问的通知，但这次完全没有通知。
往届提问中还有“3T”必问之说——贸易、西藏、台湾。但今年只是台湾被略微带到。
结束的时候，坐在一排的香港记者最后喊着问了几个问题。微博上有人说李克强回答了一个最简单的，不过我不知道。他们离开的时候现场有一条红线隔开记者。
网上很多人对比了朱、温的第一次记者会，这一次的记者提问基本没有很犀利的。李克强在回答时说了好几次：这是一个大问题啊！我想这种场合还是提问简洁、切口小比较好，问题太大反而是业务素质不太高的体现。
我们媒体虽然没有被安排提问，但也准备了3个问题，这些问题基本都被其他媒体问到了。我在现场的时候想：如果真能被点到提问，我就以前不久光屁股小孩的事件来问他网络舆论的话题，我想问他有没有看到网上的评论，怎么看待网民的言论。
其他花絮
有些女记者很抢眼。除了各种化妆被拍到之外，还有一个细节：李克强回答台湾记者提问的时候，是看着那个记者回答的。在他们中间有一个女记者，她在李克强答问题过程中各种自拍，我觉得李克强都有点被她搞得分神了。
翻译还不错，不过不是跟着温的那位美女了，这次是个男的。而且翻译说完李克强立即能接上，说明他在听翻译讲什么。只有一次李有点着急，有一大段还没翻的时候就接着说了，后来自己发现了就说对不起，让翻译继续翻。
早上大家入场后，现场在澳门厅准备了茶点，在座位安排好之后，工作人员对大家说：好，你们可以去吃了。
这次由于是新班子亮相，副总理都在台上，也给了一次大家观察副总理们表情动作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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